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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組織好一個科研課題組？
（圖片來源：千圖網(wǎng)）
曾經(jīng)看到David Patterson在CACM 2014年3月號上發(fā)表 How to Build a Bad Research Center 一文，馬上就讀。
David Patterson是計算機體系結構領域祖師爺級的科學大家。他一直在UC Berkeley工作，從1977年開始先后組織領導了12個科研課題組。
他根據(jù)他的經(jīng)驗和調(diào)研結果，寫出此文，論證了組織好科研課題組的幾條戒律，怎么算好、怎么算壞。我覺得，對于我們的課題負責人和要申請課題的科研工作者都有參考價值。
一個課題組是指圍繞一個科研課題組織至少3個教員（faculty member）、10幾個甚至幾十個學生，有共同愿景的一個科研團隊。他這里用的是research center，就是我們說的課題組。他所提的8條戒律如下。
1
課題組需要多學科的混合與交叉
有人說：組內(nèi)不要多學科，因為不好溝通，浪費時間。其實，新技術要求學科交叉，而公司一般沒有這么廣泛的人力，多學科團隊包括了計算機科學之外的學科。對于發(fā)展迅速的學科，學科之間變化的影響遠大于學科內(nèi)部。
2
不要無限擴大課題組
有人說：課題組要擴大，50個大學組織起來申請題目，議員看了好看。申請者為了得到資助把承諾提得高高的，而很少考慮課題組該怎么搞。譬如，許多人相信，更多的人、更多的大學參加會增加得到資助的機會。因為反正評估科研很難，判定課題組的影響也費時間，建個大課題組副作用很小。
調(diào)查符合這兩條的課題組，發(fā)現(xiàn)多學科可以增加研究成功的機會，而多個大學合作的課題組則成功機會較少。組織一個大學的多學科比較好。多學科研究的一個問題是相互理解文化和語言需要時間。不過，好處還是比難處多。
3
課題組的持續(xù)時間應該有限制
有人認為，課題組可以無限期，10年、8年，只要有經(jīng)費就行。其實，取得成果的機會決定于課題的個數(shù)，而不決定于課題的持續(xù)時間。很難預言5年后信息技術會怎么發(fā)展。美國研究生的就學時間也就5年。所以，一個新的課題就招募一批新的研究生。課題結束后，大約需要10年才能判斷它的成敗。
我的12個課題只有8個已經(jīng)過去10年，只有3個比較成功。持續(xù)時間長的課題組有一個好處是比較容易招募到學生和延續(xù)經(jīng)費。但是，對于我們這樣發(fā)展很快的學科，5年就宣布一個勝利，獲得新的機會，再招新人奮斗，更加可取。
（圖片來源：千圖網(wǎng)）
4
要建設全課題組可用的樣機
大家都承認，必須做樣機，不管是硬件還是軟件。但不要把自己的試驗系統(tǒng)當作個人的標簽。所有學生開發(fā)的東西都必須整個課題組共享。學生開放的樣機并不全為他玩玩表演，而是課題組的一個樣機。這樣，課題組才能形成一個整體，也便于形成開源項目，技術上轉移和擴展。
問題是教員必須說服學生為什么要花時間做這種對整個課題組有益的善事。當他們從別人那里拿到了好處以后，他也會給別人提供方便。
5
課題組應該打擾鄰居
有人以為，課題組不要打擾鄰居，高墻出成果，不分心。研究發(fā)現(xiàn)，50米以內(nèi)不同學科參與者自發(fā)的討論將提升創(chuàng)新性。有些教員從辦公室搬到了開發(fā)的工作區(qū)，吸引學生來實驗室上班。這樣，工作區(qū)可能需要重新裝修。但是，集思廣益。
6
課題組應該多與陌生人交流
有人說，不要對外宣講課題組成果，悶頭做出東西來再說?？墒?，與陌生人交談，可以從外部獲得反饋信息。每兩年，我們有三天活動，讓課題組人與其他大學的幾十位客人聚會，就像會議的程序委員會一樣。與外界的討論常常帶來新鮮的思想和看法。研究人員非常需要有深刻見解的建設性的批評。這在平常是很難得到的。
在聚會中，對反饋，不允許爭辯，回去冷靜分析。聚會上的講演促進課題組人員做準備，提高他們學術講演的能力；提升團隊精神。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各屆同學對此印象深刻。當然，這種聚會需要花錢，關鍵是你請的客人應該是真正能提供有價值和建設性批評的人。
7
應該發(fā)現(xiàn)一個組織者
有的課題組，任何決定都取決于相同的共識。而正確的做法是選具有團隊精神的人，而不是漂亮的女主角，做組織者。要選為課題組努力工作，而又能激發(fā)隊友努力的人?！皠倮犖橹袥]有失敗者，失敗隊伍中沒有勝利者?！?/p>
8
關心研究的影響力，而不是文章
非常普遍的做法是成員的貢獻以論文數(shù)和引用數(shù)為準。如果會議錄取率為1/4，至少投4篇，起碼中一篇。David Patterson 在UC Berkeley主持過12個課題。做了多人的調(diào)查，一致認為，好課題組的戒律是應該重視影響力。
高影響力的研究肯定會發(fā)表文章，但文章的影響力并不直接測度研究質(zhì)量。高影響力的研究甚至很難發(fā)表。譬如LLVM編譯器的文章曾被編譯器著名國際會議PLDI所拒絕，到2012年才得到ACM軟件系統(tǒng)獎；關于WWW的第一篇文章曾被拒絕。
最佳論文獎不能預言高影響力。有研究表明，獲最佳論文獎的論文引用也就屬于中等。第一篇MapReduce論文沒被會議程序委員會選為最佳論文，而選了其他兩篇，最后該文得2012ACM Infosys獎。所以，論文成功的評價應該在發(fā)表10年以后，不過那顯得太晚了。
對于David Patterson的成功研究，既不是文章或獎項，也不是非研究人員用了他們的想法。RISC（精簡指令集計算機）和NOW（工作站網(wǎng)絡）的第一采用人用來創(chuàng)業(yè)或新公司。RAID（便宜磁盤的冗余陣列）用于一個迫不及待的公司去搶占市場。市場領袖們對這種情況很滿意，因為他們要在別人有了商業(yè)成功之后才開發(fā)相應的產(chǎn)品。
（圖片來源：千圖網(wǎng)）
課題組雖然主要是做科研，但對教育也有重要影響。課題組可以改進大學生的教育。
在人們看到RISC中流水線處理器以后不到10年，大學就開始講授這種處理器，并進行自己設計。RAD（可靠自適應分布式計算）實驗室使我們革新了軟件工程課，注冊人數(shù)在UC Berkeley由35人增加到240，而在線課程2012年則有1萬人獲得證書，出了三本教材，被全世界采用，進一步擴大了教學影響。
一個課題組可以分成幾個子課題組，每一個有1—2位教授和幾個學生，每一位教授是不同領域的專家。每一個子課題給學生相同的重視程度，就像只有一個課題負責人一樣。
但是，學生通過工作和商議，向聰明的、努力的和甚難合作的人學習，從共同的樣機和頭腦清晰的學位論文，嘗到研究的滋味。作為用戶，得到對于新工具和途徑的反饋。高年級學生要起到明顯的指導作用。受到短期訪問者的表揚而重新激勵他們的學習熱情。
David Patterson培養(yǎng)了許多杰出的學生。美國工程院每年只選5—10個計算機科學家，還有一半是從工業(yè)界選，而美國科學院只選2—3名。他們的課題組24個教員中有9個被選為美國工程院院士，接近40%，有3個被選為美國科學院院士。當然，他們都是在參與這些課題組之后被選上的。
早年，計算問題大多是一個人解決的，但現(xiàn)在更多的是需要多學科的團組來解決。所以，組織好課題組在今后40年會比過去的40年更加重要。
David Patterson主持的這些課題組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不管組織工作做得多么好，沒有科學大家做學術帶頭人就成就不了成功的課題組。課題組里的人能夠充分發(fā)揮自己的聰明才智，為科學技術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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